Life is hard

《智取威虎山》（2014）电影同人

与真实人物、事件及小说无任何关联

CP：九八 / 98203大三角 / 可能还有其他

 

07

 

年初三的新月挂在天边。

纤薄一弯，像一痕新鲜指甲印，掐破个沉黑不透光的夜。雪光照耀下，群山和原野反比天空明亮。密林像什么黝黑的猛兽，耸起毛发猬张的脊背，蹲踞在脚下。风中似乎传来它嗅息的声音。

炮楼上的灯光照而不明，只显得夜色更惨淡。呼出的白气弥散为光晕，刻画出一个标枪般的背影。

「203。去歇会吧。」

203眨了眨眼，半转过身。看清来人，他露出个微笑。

「老杨。」他没有旋身走的意思，挪动步子腾出个空，「正好，有事跟你商量。」

杨子荣站到他旁边，见他衣角、帽檐连眉梢眼睫都已染上一层薄白，心想不定他在这站多久了。这小首长，就是不知爱惜自个儿。「好呀，咱里头说去。」

203摇摇头，「这里好。没人听见。」

他手指敲着栏杆，抬眼望望杨子荣。「老杨，你觉得咱们还有多少时间？」

这话好像来得没头没脑，杨子荣却毫不吃惊，只眉头微微皱了起来。

「今天是初三了。」他瞅瞅天边的月。「除夕夺下威虎山，到目前局面是稳住了。但是时间所剩无几，咱们得采取主动，拖久了怕有变着。」

这两三天来压在两个人心头，来回来去掂量了多次的忧虑，一经挑明，反而轻松了点。

东三省地面上，匪患历来是剿而不灭。胡匪马贼乱世聚而为盗，时局变幻就许摇身一变成为官军，给打散了就流窜山林边僻，甚至跨境为祸。百多年来也出了好几个枭雄一流的人物。染指东北的各种势力，免不了和绿林武装多所牵扯。当前正面战场交锋正烈，赶上乱世草头称王的各路人马，在观望，也在待价而沽。

当剿匪小分队出发时，就抱定了一个宗旨：这次的任务不只是拔掉一个山头，而是要彻底把这个绵延百年的祸害从林海雪原间抹去。

眼下取得了第一场胜利，接下来的情势却更为险恶。这仗，带着俘虏没法打——这句话，两人都没说出来，也不需要说。主力增援不到，转移也很困难。但是，能就这么据守山头，等着许大马棒醒过味儿打过来吗？

「要能留下那架飞机就好了。」

杨子荣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。他追击座山雕归来时也这么叨咕过，203不明就里，并未留意。话尾还未随着白气消散，老杨忽然醒了神。埋藏在心里的一个念头忽地跳了出来。

「203，你觉得，座山雕为啥选择不战而逃？」

两人都想着同一件事。除夕夜的奇袭胜在出其不意，抢得先机。敌人对来袭的实际兵力不摸边，猝不及防被直踩老巢，难免心惊胆裂。但座山雕直到最后一刻都相当镇定。他应该料想得到，双方并非不能一拼。

然而他却在激战开端，选择只身逃离。

几个人数条枪拉杆子起事，历经风云变幻数十年，时兵时贼杀人无算，刀口舔血挣来的偌大家底，就这样轻易拱手让人，叫人怎能想得透。舍下跟他共过生死患难的兄弟，连自己这个内奸，也还没眼见着处置了，只带一个女人就踏上了逃亡之路。

也许座山雕崔三爷，是真的老了。但有没有可能，这早是他局中布好的一着棋？

203沉吟着：「土匪都是靠利益结成的同盟。土匪间没有信义可言，只有互相利用……也许他早就准备好，为自己活命，别的人都可以牺牲。」

「但带着马青莲，是个很大的累赘。」

「这……也许他也想让马青莲活着，又不想放她走。」

不出所料，203露出了略显尴尬的神色。在说到女人相关的话题时，原本决断犀利的小首长就会显出符合年龄的青涩，老杨看在眼里，觉得很是有趣。大概他的脸色出卖了他，203一挑眉，把脸一板。

「潜伏到敌人内部的是你，杨子荣同志，这些情况你应当比我清楚。」

知道对方不禁逗，杨子荣举了举手，转开话题。

「我正是要向你汇报这件事。刚才马青莲来找我，说发现了这个。」

两张图，细细密密的字迹图说，印在质地相似的布上。一张很眼熟，不用细看就知道，是从栾平手中得到，杨子荣送上威虎山的先遣图。另一张，标明九岭十八岗的地形座次切口，并没见过。两张图除布料质地外，字迹体例，居然也差相仿佛。

「图藏在马青莲的外衣里面。」

两人对视一眼。谜团似乎解开了一部分，但牵出的线索，却指向更大的谜团。

座山雕不是冲动之下的末路逃亡，或许他有个特定的目的地。问题是，那是哪里？

而今座山雕已死，威虎山八大金刚已折其六，只剩老七老八。

老七人称花舌子，人在矮檐下，很懂得低头。缴枪后态度转变利落干脆，悔悟反省一样不缺。但谁知他话里能有几分真？

至于老八……想起老八，杨子荣就脑仁儿疼。外加心疼。他跟老八赔情，不是因为他做错。站大面儿上，想方设法保住了老八一条命，就算交代得过去了。可他真看不得老八憋着泪花瞪他那小眼神。为了替他长长精神，连隔窗唱小曲儿这种手段他都使出来了，也没见老八念他的好。

好像洞彻他心思似的，203问：「你觉得在那个谁，老八？在他身上花的功夫，有用吗？」

老杨冷不丁被这么一问，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，脸上还是绷得风雨不透。

「我知道他内心已经发生转变了，但还有一道坎过不去。」

这道坎就是我——可当着203，老杨觉着没脸把这话说出来。不过看着203恳切信任的眼神，他又觉得藏着话抱愧。

「他是我保的，我负责任。我请求再给我一点时间。」 

203皱起了眉头，「我打心里希望你是对的。但老杨啊……你的人，你负责不假。可我也得为你负责啊。」

杨子荣心里微微一激灵。他不是没想过，力保老八可能会有什么后果。但他只打算着自己一肩扛起这后果，尤其不想连累到同志们。

203转开目光，凝视着密林雪原。「……除了生命的危险，还有犯路线错误的危险。这任何一种危险，我都不希望你无必要无理由地去冒。」

说到路线错误，身经百战的敌工科侦查员，就像趟进了一无了解的地雷阵，满身不自在地加小心。他知道跟老八讲哥们义气是不对的。跟同志们面前，他总是强调，老八虽然不知情，但在行动上支持了他，外加也是不知来历的苦孩子出身，被土匪胁迫上的山。成长阶段受到毒害，犯下了错误，可并不是不能重塑世界观重新做人，被团结到改天换地的革命洪流之中……

就在之前不多一会，话赶到这儿，老八梗梗着脖子不乐意：「少说这个，就算打一开头胁迫，还不准发生感情啦？我告你啊老九，呸不是，姓杨滴，人心都是肉长的，三爷把我养大，寨子就是我的家。你把我家毁了，不准我给你拼命？」

老杨想，可你是没跟我拼命。但他怎么忍心把这话说出口。 

所以他只是坐回去，把他的皮帽子打从地下捡起来，拍拍干净。「好，先不提这茬。我就想问你一句。晚饭你想吃点啥。」

老八非常之看不起似的，横他一眼：「没文化是不是，初三的烙饼摊鸡蛋啊。吃完了咱们接着撕。」

「这不叫撕，叫谈思想。得咧，这位爷您稍等一会儿啊。」

这会儿，面对着203，老杨在为下一步行动忧心跟盘算的同时，感到了心虚，不好意思，和不摸边儿——

他忍不住想，喂俘虏吃鸡蛋卷饼，应该算不上路线错误吧？

 

TBC...

 

加班到吐血_(:з」∠)_没有时间玩耍不星湖

不过和亲友聊梗好愉快，愉快得都不想写了（不

下个月要出去玩我要争取在那之前写完这个故事，握拳

最后嚎一句某演员你表脸_(:з」∠)_